冰封谷,封雪居空寂了几十年后,终于住进了人。
这里四季寒冬,终年飘雪。有隔绝尘世以外的美丽,温暖和煦的石屋,俨如冰雪雕砌的梦幻之境。
然而再如梦似幻的地方,也只能作短暂的停歇。世事往往如此,越是短暂时光中的点点滴滴,越是记得深刻,越是觉得幸福,也许是用尽一生,也无法忘怀那稍纵即逝的短短三个月。
阿彩明白,来年春天,大公子神功练成,出得谷去,便是翻天覆地。他的心中,会有天下,有部属,有征战,有王国,也许再难得到只有彼此唯一的时刻。
而现在,冰封谷像圈起的一个瑰丽花园,花园里只有他和她,而他只属于她。
他们依靠在壁炉边生火取暖,告诉对方自己曾经过往的童年趣事,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,琐碎的、无聊的;叫唤彼此的名字,听到回答的声音,即便是“嗯”“哦”“唔”这些个单音字,都甜蜜得不得了。
开心时搂作一团,说到难过的事情,便会用亲吻来安慰对方,不知不觉就会滚到绒毯上,纠缠得难解难分。
不知是否因为暂时抛却责任,压力和一切身外之物,眼中看到的只有彼此,连敞开的心都贴得那么近,甚至能触摸到,他冰冷的外表下,拥有的热情一点儿也不比她少。
他会坐在窗台上,静静凝视阿彩站在冰面上敲开碎冰钓鱼的身影;会在她哆嗦着跳进屋里那一刻拖过她冰冷的手捂到自己的胸口取暖,用脸贴着她冰凉的面颊。
雪下得大的时候,披着宽大的毯子,搂抱着坐在斜斜的屋顶上赏雪。
欲罢不能地需索能相拥在一起的时光。
爱情像一株罂粟,初涉爱河的恋人无法能拒绝它那致命的美丽诱惑。尽情迷失的同时,却不知不觉中挟带了一点点摸不着边际的绝望。
在冰封谷这些日子里,阿彩看似渐渐静了心,不像从前那般游手好闲无所事事。
莲瑨在冰泉里练功的时候,她除了出去钓鱼劈柴火之外,竟然也能安下心来坐在楼阁窗台上看书。
封雪居二层楼阁是个藏书室,收藏放置了各种各样的书籍、画卷,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武功秘籍、百科、诗集、札记、还有闲书之类的。
自从发现这个宝库之后,她的午后休闲时光大多就是在楼阁的窗台上打发了。
莲瑨见她难得好学,便也甚少来打扰她。
可这日,从冰泉中提早收功出来,上了楼阁,却见某人捧着书卷挨在窗台上吃吃地笑。便觉得奇怪了,看书怎么也能笑得如此……如此神情古怪……
于是悄无声息地绕过后边,侧头看去,这一看可不得了。
这丫头,竟然看的是闲书,还不是一般的闲书,这书上的插画即便是一般男子瞧了,也是脸红心跳得紧的,她……竟然还笑得如此欢畅。
不禁想起日前,有几回瞧她看书看得连晚膳都顾不上吃了,于是上来唤她的时候,瞥见她很快手便把书收了起来,神色慌张,敢情看的都是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呢。
“你看这些作甚么?亏我还以为你转性好学了呢,原来你要学的就是这些个事儿么?”莲瑨劈手夺过她手中的“□□”。
某人惨叫了一声!抬起头来,脸蛋红得跟猴子屁股有的一拼,“不是,不是这样的,我这是无意看到了随便翻翻,我不是有意要看这些书。”
“是么?那你有意要看的是什么?”莲瑨瞧见她放置在腿边作掩护的几本诗集札记,随手捡起一本,“是这个么?《水经注》。”
某人忙不迭点头,“是的是的,我原本在看的就是这书来着。”
“哦?那你说说这书讲的是什么?”
“嗯……嗯,这书说的是经脉穴位的注译,哎唷……”
“啪”——那本“经脉书”直接就拍打到她的脑袋上,没等莲瑨开口骂她,那颗脑袋就直接扎到他胸口去了,双手也环上了人家的腰,“这不能怪我,本来真是打算好好学学,怎知这些个书像被下了咒似的,一看就打瞌睡,自然比不得那些闲书有趣。”
莲瑨又捡起那本“□□”随手翻了翻,“很有趣么?我也看看好了,是什么有趣得让你傻笑不止的。”
阿彩慌忙抢了过来,“别看别看——无趣!很无趣!你别看!”
脑门上又挨了个爆栗,“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了,这阵子瞧你功夫也松懈了,看来明天得好好考考你,不合格以后就自个吃生鱼去,别再指望我。”
“又威胁我,不带这样的,再说了,还不是你家老祖宗喜欢看,你瞧,这边,那排,全都是这类闲书。”
莲瑨往书柜瞟了一眼,“这些也是我们莲印天族修练一门幻术所用的……”
“幻术?大公子,这跟你的摄魂幻术一样的么?可也不对呀,修练幻术为何要学这男女之事?”
“也不大一样,这些幻术的确也是跟男女之事有关。唔,就如同媚术,也是属于其中之一,这样说你明白了么?雪狐一族,学的就是此类的法术。”
“哦……”似懂非懂点点头。
“这些书以后别乱翻,不懂法门,有的是有害无益。”莲瑨从书柜上抽了几卷,放到阿彩怀里,“喏,看这些,《脉络归元》、《百穴荟萃宝典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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